茉莉靠在派胸口安静了一会儿,突然轻声开口:
“你们不同人格之间的名字,是自己起的吗?”
派低头看着她,眸光是温和而克制,声音是低沉而平静:
“有的是,至少我是我自己起的。”
“派?”茉莉轻轻重复了一遍:“为什么是这个?”
“π是圆周率。”派低声解释:
“它无限不循环不会终止。我喜欢这种无限趋近,但永远到不了终点的东西。”
精准又残缺的美感。
茉莉似懂非懂,“哦”了一声,又软软地笑起来:
“好难理解啊,但这个名字好像很派啊。”
她轻声问:“那其他人格呢?他们的名字,你知道是谁取的吗?”
派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也没兴趣。我们像是各自跑自己的数据,最终归回一个中心。”
“哇,好深奥啊。”茉莉喃喃道,又轻声问:
“那你和朝雾柏老师之间,是不是有什么??”
派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语气温和却带点警告的意味:
“现在还不能告诉你。”
茉莉心想:你虽然说不会对我撒谎,但你也不告诉我答案啊。
“该不会真的是恋人吧?”
派沉声开口:“能不能把你脑子里,稀里糊涂的那些想法删掉,立刻!”
“我、我没有……”
茉莉脸“腾”地一下红了,赶紧转头埋进他胸口:
“我才没有觉得,你和朝雾柏老师之间有什么呢!”
派轻轻叹了口气,很无语,把她抱得更紧些了。
良久,茉莉又低声问:“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学生会呢?你不是讨厌这种麻烦的组织吗?”
她语气轻轻的像是在试探:“而且你看上去也那种喜欢社交的人啊?”
派镜片后那双异色眼眸,泛着极淡的冷光,没有情绪波动。
“你在监视我?”
“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你的申请。”
她忍不住加了一句: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探究别人?”
派沉默了几秒开口,像陈述起公式:“若要改变既定命运。就必须从系统底层进入,学生会是我选定的切入口,加入帝国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你想改变什么?”
“未来。”
茉莉非常惊讶:“你知道恩瑟的未来会怎么样?”
派语气不变,带着近乎得到答案的坚定:
“我并不知道未来,我只知道再这么下去,恩瑟一定会走向灭亡或灭亡的路上。”
“我只是试图去修复他。”
“修复什么?”
“错误。失控。毁灭。”
“恩瑟其他人格存在风险,会进入不可逆的破坏状态。”
“所以你想办法改变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觉得我呢?”茉莉睁大眼:“我会是那个修复他的人吗?”
派垂下眼眸。良久没有回答,半晌,才终于开口:
“你很可能是催化剂,让情况变得更糟糕。”
他低头在她额角,落下一个轻吻:“但我更相信,你就是我们的救赎。”
茉莉沉默了很久,像是在消化他那句救赎。
然后她伸出手,轻轻把他的黑框眼镜取下,带着几分坚定地看着他。
“那就让我参与吧。”
派一愣,哪怕是冷静如他,也有一瞬间,仿佛悸动般的心跳加速。
“你不了解这其中的风险。”
“可我已经在里面了。”
茉莉认真地说,眼底那点温柔的倔强:
“不是你让我进来的,是我自己走进来的。”
派最后轻声道:“那就别让我后悔。”
当身体主导权重新归还给恩瑟时,已是深夜。
他从精神过渡的边界醒来时,竟然发现自己正抱着茉莉躺在床上酣睡。
少年alpha的信息素还缠绕在少女的发梢、颈后,像是不肯散去的余温。
茉莉趴在他胸口睡得很熟,小手还不安分地搭着他的腰,呼吸又甜又软。
恩瑟盯着天花板,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把她推开,还是抱得更紧一点。
那个该死的圆周率做什么了?
他清楚派这个人格不会做多余的事,更不会乱碰别人,那代表茉莉做些什么了?
茉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,脑袋还埋在恩瑟胸口,熟悉的体温,熟悉的味道,却不是派的理科气息,而是……
她猛地睁眼,猛地坐起:“恩瑟?!”
恩瑟低低嗯了一声,仿佛早就清醒许久了。
茉莉脸红到耳朵尖,她身上还存在可疑的痕迹,小手不安分搭在恩瑟纤细的腰上。
太尴尬了!
她结结巴巴地捂住脸:“你、你早就醒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