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许童立在居民楼前,声音沉闷地回荡在楼道间。
陈冬突然抓了他的手,眼眶红红地,仰着头问他:“等你治好爷爷,你还会回来吗?”
许童微微一怔。
他听懂了陈冬的意思。
他卖掉了房子,也亲手铲断了自己的根茎,如浮萍一般漂泊着、流浪着。
于是这座城市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——不是故乡,也不是归处,最终,也只会变成无关紧要的地方。
“你想要我回来吗?”他偏过头,弯起眸子问她。
月光在他眼底镀上层脆弱的哀愁。
陈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。
“那我就回来。”他说着,勾起陈冬那根丑陋的、蜷缩的小指,指腹轻柔地寸寸摩挲着。
“打勾了。”
他眼眸弯弯地,嘴角的弧度柔和下来,用少年时代最纯真的方式,做出最认真的承诺。
陈冬吸了吸鼻子,迈步往地下室走:
“明天等我送你。”
她说着,身影飞速隐没在黑暗的楼道中。
居民楼下的身影仍旧静静等待着,直到铁门关闭的声音自楼道传出,才慢慢地抬起脚步,消失在月色中。
陈冬急匆匆踏进地下室,从枕头下摸出个存折来。
右下角的余额处,可怜巴巴地印着四位数。
壹仟伍佰元。
许童将她视若珍宝。
许童同样也是她的宝物。
她哗地把布兜里的东西倾倒在床上,一番翻找后,终于从其中捡出个揉成一团的废纸。
她小心把纸片伸开,借着昏暗的灯光查看上头的字体:
龙行财务公司,聂辉。
捏着名片的指尖,逐渐泛起层浅浅的白。